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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游戲的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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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打開鞋櫃,花花綠綠的紙片浪潮瞬間奔湧而出。

啊,情書。

第一反應就是這麽簡單。

海江俯身開始撿起散落一地的信封,一封又一封仔細地整好,又掏出一根特意準備的皮筋捆結實了塞進書包裏。

“你看,海江同學好溫柔呢,不管是誰寫的情書都一視同仁地收好呢。”

“而且聽說她每一封情書都會仔細地看一遍呢。”

“就為了這一點,那我花一整個通宵反反覆覆寫了十幾遍也是值得的了。”

儀態優雅地朝教室走去,海江臉上那大和撫子一般的柔美神態沒有絲毫變化,對於身邊議論紛紛的眾人,她均報以親切的一笑。

人類的腦子還真是簡單。

猶如鄙視馬戲團裏被耍弄的猴子,在那女神般完美的偽裝之下,海江在心中止不住地冷笑。

這情書拿回家還能當笑話念給富江姐姐聽,多少還能用來解悶。

再不濟還能當杯墊。

“沒想到你還蠻受歡迎的。”琉克有些好奇地瞄了幾眼海江的書包。

“這是理所當然的吧?畢竟人類就是那種容易被表象迷惑的生物。”進入教室的同時禮貌又熱情地和班上的同學打著招呼,此刻的海江是以心靈對話的形式與琉克對話。

“也是呢,那群可憐蟲。”緊跟在海江的身後,深黑的死神點頭表示讚同。

“早上好,阿月。”拉開椅子在夜神月旁邊坐下,被當做偶像的少女依舊是笑容可掬。

“嗯,早啊,海江。”簡單的招呼過後,這個優等生又埋頭研究起讀書筆記,比起其他為了能夠和海江搭上一句話而蜂擁而至的男生們,他的反應顯得平淡了許多。

可就算是如此,也依舊抵擋不住眾人的想入非非。

“他們兩個說話了呢。”

“是呢,關系不太尋常呢,都直接稱呼對方名字了。”

“這算什麽啊,上回我還在商業街親眼看到夜神君背著川上同學,兩個人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很甜蜜的樣子呢。”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們很甜蜜的樣子了?明明我都快被他給弄睡著了!

雖然事實並非流言所傳的那樣,但也不能立刻反駁,這種事情只會越描越黑。

“哎?難道那個時候就開始情侶間的約會了?”

“說不定哦。”

“不過嘛,我覺得兩個人很般配的,都是那麽完美啊。”

女生們不時朝海江和夜神月這一邊瞅上幾眼,間或發出一陣意味不明的笑聲。

對於這有逐漸擴大趨勢的議論聲,夜神月終於也不能泰然處之了。擱下了手上的原子筆,他英俊的面孔擠出一絲無奈的苦笑,飽含歉意地說道:“海江,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才不是呢,阿月是我的大恩人,結果卻給你添了這樣說不清的謠言,該道歉的是我呢。”某惡魔辛苦地組織著面部肌肉,擺出天使般燦爛的治愈系微笑。

“哇,他們兩個又說話了!”八卦女生的群體之中爆出一陣歡呼似的尖叫。

“阿月,看來我們似乎還是不要再交談來得比較好啊。”

“如果就因為這樣微不足道的事情,失去一個曾經對我給予助言的朋友,那才叫我苦惱。”夜神月爽朗地笑道,已經完全不去理會那些女孩子們越發升溫的目光。

“呵呵,阿月真的是很溫柔呢,難怪那些女孩子會那麽迷戀你。”

“我啊,稍稍也有些動心呢。”水潤的淺銀眼眸靜靜地凝視著夜神月,海江不出預料地看見了少年臉上所浮現的淡淡紅暈。

“嗯,那個……海江是在開玩笑吧?”不自然地別過頭去,他以不太自信的語氣敷衍著。

逗你玩啦。

“當然是玩笑,難道阿月還會當真嗎?”

“那就好。”就像是松了一口氣,剛才一瞬間繃緊的肌肉又舒緩下來,說完這句話的夜神月立刻埋頭又鉆研起了習題,再不敢看海江一眼。

唉,還是太嫩了。

“應該說是惡魔的魅惑力很難抵擋吧?”腦海中再度響起了某死神欠扁的聲音,還伴隨著一陣喀嚓喀嚓的啃蘋果的噪音。

“這算什麽?這種依靠表象偽裝出來的魅力,比起富江姐姐差遠了。”海江拿出了第一節課所必須的課本。

“聽說了嗎?有轉學生要來了。”

“上個星期玲子突然轉走才沒多久,這麽快就有人跑來了?我還以為那個位子會一直空下去呢。”

雪野玲子,本來是坐在海江正後方的女生。兩人的距離很近,玲子一伸手就能夠到海江的後背,偶爾也會互相閑聊幾句。

“聽說那個新來的轉學生是……”

一陣清脆的鈴聲昭示著第一堂課的正式開始。

在面容嚴肅地好似偉人銅塑的班導身後,今日又多了一個身影。

“我和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新轉來的龍崎同學,希望大家今後能好好相處。”

長袖白T恤,寬松的藍色牛仔褲,以及鞋帶系得松松垮垮的球鞋,這樣一身隨意過頭的裝扮出現在整齊一致的制服海洋裏顯得格格不入。

弓著背的男生僅僅是報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後,暈染著深深的黑眼圈的眼眶裏,明亮的墨色眼睛就毫不避諱地直視著海江。

這樣直白而不加掩飾的關註自然而然地引起了旁人註意。

“那個轉學生一直盯著川上同學看呢。”

“該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雖然說一見鐘情也有可能,可是這樣的眼神也太火辣了吧?”

哼,某種意義上來說,也可以說是看上我了。

有意思,這種宣戰一樣的目光,我可是很久沒見過了。

“龍崎同學,你就坐到川上同學後面的那個位子吧。”

即便龍崎坐到了海江的身後,可是那仍舊沒有改變的充滿探究意味的視線,還是讓她感到渾身幾乎被戳成篩子一樣的不適感。

“那個叫龍崎的家夥一直盯著你呢。”某悠哉的死神湊到了龍崎的跟前,幾乎是臉貼著臉地觀察著他。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

“你好像很不高興啊,要不然就用筆記把他殺了不就行了?”

“不要。用這種作弊的方法解除麻煩,一點樂趣也沒有。而且,我感覺得出來這家夥很不一般,像這樣了不得的角色你認為會隨意使用真名嗎?”

“那就和我交換死神之眼吧。”指著自己的荷包蛋眼睛,琉克殷勤地推銷著。

“要和你說多少次,不需要就是不需要,你閑得發慌的話就給我滾一邊玩去。”

“算了,那我就去找找你說的那款游戲,先走了。”

“隨你便,但是中午別忘了我姐姐,否則那一箱獎勵的蘋果就沒了。”

瞥了一眼振翅飛離的黑色背影,海江只能獨自忍受那難捱的視線。

對方的毅力簡直是屬於超人級別。

一直煎熬到了下午放學,海江也不得不感慨萬千地承認這一點。

對於她撩頭發搓手背,這樣細微的小動作都不曾遺漏,保持這麽長時間毫不松懈的註意力,這家夥的黑眼圈該不會就是長期不停歇地監視他人而造成的吧?

不過都已經到了放學的時候,像她這樣沒有參加任何社團的回家黨,難道龍崎還要一路跟蹤?總覺得對方不會是個用這麽笨的方法的人。

“海江,要不然我今天送你回家吧?”壓低聲音建議道,夜神月望向那個縮著腳坐在椅子上的怪異身影,棕紅色的眼睛充滿了戒備。

“阿月是在擔心……”微微向後方側了一下腦袋,海江臉上甜美的笑容沒有任何動搖。“沒事啦,何況阿月不是還有社團活動嗎?要是看情況不對的話,我就用手機通知你。”

“而且,我相信龍崎同學不會是鬼鬼祟祟的跟蹤狂。”澄凈無垢的眼瞳盈滿笑意,這樣的海江看在夜神月眼中,仿佛連靈魂都是這世上最純潔的。

就在兩人看似氣氛不錯地無聲對視的時候,海江的身後拖沓的腳步聲由遠及近。

“川上同學,今天一起回家吧。”大方自然的態度幾乎讓人錯以為兩人結交多年。

原來是光明正大的跟蹤狂……

“嗯,龍崎同學……”視線在龍崎的臉上游移,海江猶豫著沒有立刻回絕。

“對了,川上同學,我聽說你很喜歡這個,所以就特意買來了。”一個鼓鼓囊囊的淺咖色包裝袋被遞到了海江面前。

“什麽啊,連討好的東西都準備了,這家夥轉學來難道就是瞄準了川上同學?”

“出現了,夜神同學戀情的大危機!”

“你猜,川上同學會不會答應?”

“這有什麽好猜的?龍崎同學和夜神同學分明是兩個極端,他能構成什麽威脅?一般人都會選帥氣的夜神同學吧?”

放學後依舊沒有離去,等著看好戲的同學興奮地對著位於議論核心的三人指指點點,甚至有人拿出了準備好的小零食邊看邊吃。

龍崎送給海江的是法國知名糖果品牌的限量版松露巧克力,在國內根本就買不到,是海江十分心愛的甜食。

然而,對於這個牌子的松露巧克力的喜好,除了自己的姐姐以外,她根本就沒有告訴過第二個人。要說有什麽調查渠道的話,那就是追蹤了她的IP地址,並查閱了她的網絡訂購記錄。

這家夥,是在示威?

嗯,但是……

感受到喜愛的甜食握在手中的實在感,海江就無法控制自己的面部肌肉了。

“我好開心呢,龍崎同學。今天就一起回去吧。”

瞬間轉化為燦爛得不可思議的笑容,海江就像是個被哄得很開心的小孩子,貌似毫無防備地就答應了龍崎的邀請。

“答應了,她居然答應了?夜神同學竟然會被拋棄。”

“難道美女的品味都那麽古怪嗎?”

將眾人的不可置信的呼聲拋在身後,即將成為明日新聞社報道主題的兩人,很有默契地並肩走出教室。

已經達成共識,要在無人之所進行初次的交鋒。

因恐怖的都市怪談而荒無人煙的十字路口再一次迎來了新的事件。

“彎彎繞繞的游戲我最近玩得有些膩味,我就直說了,龍崎同學,你是個偵探吧。而且,應該還是世上數一數二的那一種。”

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袋,海江伸手掏出了一顆巧克力急切地塞進了嘴裏,徹底地卸下了淑女的假面。

“會連這一點都看穿,難道你真的是依靠資料記載上的讀心術一樣的能力?確實,我是偵探L。”雙手插在褲兜裏,被戳穿身份的L依舊保持著閑散的語氣。

“L?啊,有一次上網有看到哦,說是世界第一的名偵探,身份不明什麽的。真沒想到,我這樣的一介平民竟然會引得大偵探出動。說出來吧,你的懷疑。”

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顆土耳其軟糖丟進嘴裏,L悠然地敘說起自己的思路。

“根據白馬探等人的證言,已經可以斷言殺死你姐姐的兇手正是二年B班的學生,而鈴木哲也則是這次41人連環死亡案件的元兇。但在兇手已經明了的最後,整件案子還是留下了一個巨大的疑團。沒有投毒的跡象,也沒有病毒的存在,明確的心臟麻痹死因,而作為案犯的鈴木也有著充分而確鑿的不在場證明,那麽,他究竟是如何作案的?”

“同時,你本人身上也充滿疑點。還是參照當時在場人員的口供,比對平時同學對你的印象以及當時在案發現場的言行,簡直可以說是人格激變。當然也不能排除一般人受到強烈刺激而發生人格轉換。但我不能忽略另一種可能,也就是說,那才是你的真面目。”

“更重要的是,你親口承認之前的遇襲案件也是鈴木所為,而對方也沒有否認。那麽就又有一個疑問了,當時已經使用特殊方式殺人的鈴木,他又為什麽要采取親自動手這麽麻煩的方式來解決你?這裏就有兩種可能性:1、他對你有某種瘋狂的偏執。但是在你入學之前,你們兩人根本沒有任何直接的交集,所以這一假設基本不成立。2、用他的那種特殊方法根本就不能殺死你。這就是重點了。”

“結合你在當時似乎洞悉鈴木心理的特殊表現,以及被鈴木特殊對待的遭遇。解密他的特殊作案手法的關鍵就在你身上,這樣的概率有90%以上。今天再和你本人接觸,這樣的可能已經上升到百分之百。”

在一連串的推論結束過後,包裝袋裏的最後一顆松露巧克力已經入腹。一臉饜足的海江就像是剛曬完日光浴的貓咪,對L投以慵懶的一瞥。

“總之就是懷疑我嘍?我也不打算狡辯什麽。確實,我知道鈴木的作案手法。但是,那是凡人所不該觸及的禁忌。”

“保守這個秘密的我,可是維持世界安定的大英雄啊。”

“獨自背負深重的黑暗,卻被世俗之人所責難,這樣的我難道就是所謂的悲劇英雄?”轉換出唱誦歌劇一般的誇張語調,少女仿佛站到了閃耀的舞臺中央,

對於海江的自我誇耀無動於衷,L的視線依舊定格在眼前看上去天真爛漫的少女身上,他隱隱感覺到事情似乎還有轉機。

不過,恐怕這個轉機不太妙就是了。

“不過呢,多少也給你一個機會吧。”隨手一拋,她把空空如也的包裝袋丟給了L。“不論你出於什麽目的,今天的這包巧克力倒是哄得我很開心。”

“所以,就給你一個獎勵吧。你願不願意接受都無所謂。”

“如何?按照我的規則玩幾場游戲?”

“如果在這幾場游戲當中,你能夠順利地活下來,就算你贏。而我就會對你坦白一切。”

“暗之世界的生物也有屬於自己的領域,打算擅自越界的你,連賭上生命的氣魄也沒有嗎?”

“來選擇吧,是為了真相不顧一切拋卻生命?還是夾起尾巴打道回府,乖乖地去做你那表世界的名偵探?”

對方會有何種的回答,她早已明了。淺銀眼眸之中閃動著掌控一切的自信光芒。

“如你所料,我接受挑戰。”這個不可思議的少女對他的心理拿捏地十分準確,如今親自感受到她堪稱奇跡般的讀心能力,L隱約感覺到,名為川上海江的少女或許比以往所見識過的任何高智商罪犯還要狡猾。

很可能會丟掉性命。就算明知這一點,他也不願意認輸。

一切如她所料,名偵探的自投羅網。

“哼哼,孩子氣的不服輸啊,倒也算勇氣可嘉,你這樣的人類也挺不賴的嘛。”

“那麽明天淩晨五點到我家樓下來。”

“小心點,可別被輕易玩壞了呀。”

嬉笑聲冷酷而清冽,屬於魔女的游戲正式拉開序幕。

作者有話要說:能猜到海江要和L玩什麽嗎?

說起來,L比夜神月大7歲左右,可是占著娃娃臉的優勢,他居然顯得更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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